荒樁

没更文就是在放羊,一直没更就是羊丢了

【All霖】甜秘密(10)




   “叶圣陶杯,你,进决赛了!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在青高的门口坐大巴去帝都,知道了吗”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我们这个考点今年进了三个人,也算是创新高了。这份注意事项你拿去看,也给爸妈报个喜讯”


  学校的通知发得很晚,晚到鼠标老师当天才知道这个喜讯,来不及表彰就匆匆批了假条把还在愣神的贺峻霖塞上了前往帝都的大巴车。


  他窝在柔软的座椅里闭目养神,蓝牙耳机里不知名的歌曲静静流淌。


  有人迟到了,车里除了司机就两个其他学校的学生,没有任何人说话,彼此连招呼都没打,闭上眼会误以为是无人之境。


  贺峻霖根本没想到自己能进叶圣陶杯的决赛,难以置信到他都怀疑这份上天的馈赠是他偷来的。


  鼠标老师不停的夸奖,校长真诚的赞赏的目光,比他前半生所听过的总数还要多。


  永远在出差的妈妈,皱着眉斥责他的爸爸,不再属于他的哥哥,这些凹凸蔓延的疤痕好像都被抚平了许多。


  说起来,上次创作的灵感还是来自丁程鑫,那只被驯服的狐狸。


  天文学里有个词叫洛希极限,说的是行星与卫星之间相互牵引,但其中会有一个极限距离,往这个距离再贴近,其中一方就会因为潮汐作用,变形成一条细长的椭圆,最后崩坏毁灭。


  这次跟他去的人里面有敖子逸,他完全可以故技重施,把他当成自己的灵感来源。但他有些累了,这反反复复地试探,也是情感的自虐。


  窸窸窣窣的声音,敖子逸姗姗来迟。之前没搭理他的眼镜男无神的双眼突然发出十万伏特,激动地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


  “敖哥,我是你的书迷,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果然人生处处是舞台啊,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我的粉丝”


  敖子逸摘下墨镜,询问了男生名字,掏出随身携带的签字笔潇潇洒洒地签了名。


  “敖哥,坐我这吧”男生热情地邀请敖子逸坐自己身边。


  “不了,我坐那”敖子逸指指坐在大巴后排像是睡着的贺峻霖。


  “你们认识?”眼镜男迟疑地问道,他以为那个男生只是个没用的花瓶,没想到居然跟敖哥认识。


  “他是我弟弟”敖子逸一看眼镜男的反应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得意一笑,“怎么样,我弟是不是很帅”


  “帅帅帅”


  眼镜男心中有些懊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刚刚没有和贺峻霖打好关系。先不说敖子逸是《溯溪》的签约作家,就拿大赛的五位总评委之一是敖子逸的舅舅来说,只要敖子逸帮他引荐一下,他都能少走很多年弯路。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敖子逸把外套盖到贺峻霖身上的时候,都能感受他手臂上的寒气。


  他想去摸摸贺峻霖小刷子似的睫毛,又没胆子,站起身把正对着头顶的小风扇关了。


  “你不意外吗?”贺峻霖像是在问敖子逸,又像在自言自语。


  “意外什么”


  “我在这你不意外吗”


  “山水有相逢,在我们初遇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重逢”


  贺峻霖坐起来盯着嬉皮笑脸的敖子逸看了几秒,被他一句文艺青年语录堵的说不出话,实在无法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索性放弃。


  手机振动了两下,微信多出一条未读消息。


  马嘉祺:今天不来上课?


  “哈哈,小爷不用期末考了。等着鼠标告诉你们吧哈哈哈哈哈”贺峻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扣下一串哈哈哈,又瘫了回去。


  “你回消息咋不笑”敖子逸的头又歪了过来,困惑地用手指点点屏幕又扯扯他的嘴角。


    脸好软,敖子逸手指右移,又戳了戳他的脸蛋。


  贺峻霖没理他。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大猩猩?”


  “闭嘴,听歌”贺峻霖磨了下后槽牙,单手拽下一只耳机,塞到敖子逸的耳朵里。


  微凉的指腹轻擦过敖子逸的耳廓,撩起一片红晕,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用余光去观察贺峻霖,贺峻霖还是那副假寐的姿态。只剩他一人,心跳如鼓。


  “哦”





  叶圣陶杯的决赛是以现场半命题写作的方式进行的,题目也是评委现场商谈的,不存在泄题的可能。


  在决赛前会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培训,许多特级作文教师和文学大师会免费为他们授课,不管是否在决赛取得名次,来这里的学生都是收获满满。


  办理住宿手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众人便被通知参加入营考试。总共入围了二十八个人,青城就占了三个。


  坐在贺峻霖斜后方的白瑜天翘着个二郎腿,正等着值班老师把他要的冰红茶送进来,无意中一瞥看到贺峻霖打开书包,从眼镜盒里拿出眼镜戴上,又打开文具盒把铅笔、橡皮、签字笔、直尺等文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小块磁吸石一样的东西固定住作文纸。


  “差生文具多”


  贺峻霖往外掏水杯的动作卡壳了片刻,显然是听到了。 


  李天泽冷哼一声,听到了又怎样。今年初赛爆冷青城出了三个决赛生,跟他们帝都平起平坐,他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瞧贺峻霖那样,估计也就是个中了彩票运气好点的花瓶。


  没想到青训营还有晚自习,贺峻霖回寝室把厚厚的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带到自习室,找了个角落坐下。


  自习室非常大,稀稀拉拉的七八个人分散坐在教室里,因为各个地区来的人都不多,第一天大家都不熟悉,除了几个社牛挤在一块,剩下的同学都像座孤立的岛屿。


  他要给自己留退路,如果决赛没有取得好成绩,还是要继续参加高考。


  贺峻霖咬开笔盖,刷了一个晚自习的生物。


  走出教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首都雾霾严重,看不到星光,夜空是乌漆麻黑的一整篇。他透过路灯昏黄的灯光向远方看去,依稀能看到城市模糊的边界,他一脚踏进黑暗里。


  冒着寒气的物体突然被贴到了贺峻霖白皙的脖颈上,他被冰的龇起了牙。


  “弟,请你吃冰棍”


  罪魁祸首举着两根小布丁从门后冒出来,乐呵呵地撕开包装塞到贺峻霖手里。敖子逸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浑身冒着热气,眼睛亮晶晶的。


  “你从哪来的”


  “看晚自习快下课了,去小卖部给你买的”敖子逸揽过贺峻霖的肩,不着调的靠在他身上,贺峻霖看着瘦,抱起来却很称手,软乎乎的。


  “哥对你好吧”


  “身上都是汗,起开”


  “不要,你嫌弃我”


  “好期待做梦可以梦见打丧尸啊我会变成什么呢”


  “你会变成丧尸”


  …




 两个月后 


  今天是青训营结束的倒数第二天,明天就要决赛了,贺峻霖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甚至有功夫拿手机看贺呵呵工作室的报道,他前几篇都没看。虽然处江湖之远,他还是很关心学校的大事(八卦)的。


  贺呵呵工作室的最新报道说学校小花园的石板路给热裂了。贺峻霖看了下天气预报,帝都甚至比青城还要热六度。他随手转发到朋友圈里,配文『回去要吃一百根绿头冰!』


  绿头冰是学校门口特有的雪糕,酸酸甜甜的,每次第一个卖完的就是它。


  有点智障,贺峻霖想了想又把刚发的朋友圈删了,一条刚刚刷出来的点赞就被他略过了。


  上一篇的报道是期末考当天,看时间应该是刚刚结束的时候,期末考试的答案马上就被po出了,评论区一堆鬼哭狼嚎的莘莘学子。


  再往上翻,居然是丁程鑫的个人专栏。好久没看到这个名字了,上一次看到还是在上一次。专栏的内容让他很吃惊。


  贺呵呵工作室其实是张真源在管,这篇专栏的个人色彩重到让他一眼就看出张真源对丁程鑫很是不满。


  抛去那些“勾三搭四”“不守男德”“私生活紊乱”等主观色彩浓重的词语,事情的走向就是丁程鑫跟马嘉祺在一起的时候拈花惹草被分手,然后死性不改转校了。


  好吧,抛不开。


  天气热的基地养的狗都在铁板烧似的地面上踮着脚跳芭蕾。贺峻霖默了默,离开阳台坐回书桌前刷题。


  临近傍晚的时候,敖子逸从外边鬼混回来了。


  “贺儿,你猜我刚刚去门卫那收获了什么好东西”


  敖子逸拎着一个黑箱子走了进来,大刺刺地就往贺峻霖的床上坐,又想到自己还没洗澡,腰板弯了一半又弹直了身子。


  “遵循客观规律的东西”


  “行啊你小子,门卫说是你的速递,哥去洗澡了”


  自从跟贺峻霖一起住,敖子逸也不好意思在寝室里光着上半身,洗澡也是进浴室再脱衣服。


  闻言,贺峻霖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刀,刚刚把胶布划出一道缝隙,冷气沿着指尖攀了上来,像只惊蛰的毒蛇。


  “绿头冰?”


  贺峻霖轻笑一声,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似海浪泛起粼粼月光。


  他拎出躲藏在雪糕阴影之下的粉色便利贴,风骨如兰竹的瘦金体被水渍晕染的模糊不清,日光轻而易举透过薄薄的纸背。


  早归


  这时,贺峻霖倒有些错愣了。他已了然有人看到了他的朋友圈,费心思空运了学校门口的雪糕到基地,但他没想到是严浩翔。


  是的,这个字迹,全校他唯一一眼能辨认且会模仿的字,是严浩翔的。


  小升初那年夏令营,严浩翔还是个小胖子,字也不好看,是班里人挤兑的对象。他仅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改变了自己。


  优秀的外表,漂亮的字体,辉煌的现在让所有人都不再记得他的过去。


  逆风翻盘 ,多么精彩的励志故事。


  如果可以,严浩翔估计会想把他留在过去吧,一个见过他落魄时候的同学,像他那样的人,最讨厌把软肋展示给别人了。


  自己总是一次次戳穿他的伪装,怎么还不恼羞成怒呢,还给他送来雪糕。


  早归,是想他早点回去吗


  贺峻霖小口啃着严浩翔送来的雪糕,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暗藏着几分胜券在握。


  灵魂最阴暗的角落起火,借着灰烬舔舐纵横交错的疤痕,隐秘的快乐如附骨之疽,从脊梁里抽出。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站,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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